杜鹃花开的时节,我来到大兴安岭的漠河。从漠河机场到北极村,一路穿行在大兴安岭莽莽林海,相伴而行的是火红的杜鹃花。路边、沟畔、坡上,一丛丛,一簇簇,怒放枝头,灿若朝霞,写就大兴安岭诗意的春天。我平生次置身杜鹃花铺就的茫茫林海,心都醉了。
漠河处于中国最北,与大多数行者一样,我这次到漠河是为找“北”而来。至于杜鹃花,确实是意外收获。没想到,大片大片杜鹃花把诗意种在了大兴安岭。“今日多情唯我到,每年无故为谁开?”大兴安岭的杜鹃花,让我想起了杜宇,想起了成都的望丛祠,想起了望帝教民务农,想起了古蜀先民对望帝的尊崇。
传说古蜀帝杜宇死后化为杜鹃鸟,长叫着“不如归,不如归”,直叫得口淋鲜血,鲜血滴在一种花上,花即变成艳红,人们称这种花为杜鹃花。千百年来,这一传说穿越巴蜀,从古到今,撩动了多少人的悠悠情思?杜鹃声里,晏几道的思归之情化作陌上蒙蒙柳絮,随风起舞;杜鹃声里,王维送别友人李叔明,遥想春雨之后“千山响杜鹃”的巴蜀大地,劝勉友人能够以蜀郡太守文翁为榜样,造福一方;杜鹃声里,寄寓异乡的李白,垂暮之年,瞥见盛开的杜鹃花,仿佛听到了故乡的子规啼鸣,万般乡愁和故国之思化作“一叫一回肠一断,三春三月忆三巴”的无奈与叹息……如今,大兴安岭杜鹃妩媚的花色、绮丽的花瓣、纤细的枝条,蜿蜒在莽莽林海,仿佛给大兴安岭抹了一层胭脂。沐浴着彩霞绕林的美景,我真有点“乐不思蜀”了。
我来自蜀地,自然对杜鹃花格外喜爱。对大兴安岭的杜鹃花,我尤其充满敬意。这不仅因为杜宇啼血化鹃的动人传说,也不仅因为杜鹃花的姹紫嫣红,那是因为上世纪80年代杜鹃花的凤凰涅槃,浴火重生!
1987年5月6日,大兴安岭北部林区发生大火。大火席卷整个大兴安岭,火灾持续一个多月,大兴安岭满目焦土。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。大兴安岭的杜鹃忍住伤痛,擦干泪水,深情呼唤,声声啼鸣,唤醒了焦土,唤醒了大地,唤绿了春风。小草发芽了,白桦、山杨、樟子松纷纷从土里探出头来,大兴安岭再现生机勃勃的盎然春意。年复一年,杜鹃花委身在莽莽林海,沐浴斑驳的阳光,用一朵朵花瓣织成锦绣,撑起了白桦的银辉、山杨的葱郁、樟子松的挺拔。
我们来到大火中幸免的松苑公园。松苑公园是上世纪70年代初漠河县城初建时,在县城中心留下的一片原始森林。这是一片神奇的原始森。